【7-11之歌】流浪
如同以往的,又來到台北大學正對面這間7-11的戶外座位放空,只是,不是夜晚,而是正中午。吃過了早午餐,就來到教會尋找我那輛在大雨中被遺落的老單車,經過了7-11,就索性買了杯咖啡坐下了。
手機APP上的氣象預報實在不準,顯示著整天下雨,現在卻是大太陽的天氣。不是太熱,剛好的天氣。
路邊草皮上睡著一個人,背向著我,屁股上明顯的咖啡色汙漬,圍繞著趕不走的蒼蠅。有一刻我擔心他是不是因為生病所以倒在那了?要不要打電話報警?好在沒多久他翻了個身,一頭長髮,看來很年輕,大概只有二十來歲吧。
他起了身,仍坐在草皮上,我看著他,他也看著我,沒多久我將視線移至了其它方向。他朝我這方向走來,坐在我正後方的座位。那刻卻覺得一絲絲的不安全,想必是受到太多新聞事件的影響吧,刻意轉動了身體方向,讓眼角餘光能看到他,是出於自保的危機意識,卻為自己這樣的念頭感到慚愧。我想,每個人都該保有良善、溫暖的初衷,這樣的防備與冰冷,不應在心裡滋生的。
幾分鐘後,他走到了我身旁,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香煙,像是自己的那般自在,點了根煙,轉身走了。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他在不遠處又轉頭看了我一眼,我向他點了個頭,給了個善意的微笑(心裡有笑,不知臉有沒有笑就是了)。我繼續喝著咖啡放空,他又出現在我身旁,原來是剛才的煙沒點著,所以回頭再拿打火機點煙,我拿起煙問:「都給你,要嗎?」。他迅速拿起了煙盒,拿走了打火機,還有三支煙,把煙盒往我身上丟了過來,我開心的笑了,感覺到那是他善意的打招呼的方式。看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,往另一個方向走去。我也打開煙盒點了根煙,他很有禮貌的也留了兩根煙給我。
其實我是羨慕他的,能夠孑然一身的遊走在這個世界,即使我也曾有過如此嘗試的念頭,只是,我還有家人,怕他們擔心,所以這念頭就一直只是念頭而已了。也許不同的是,我並非真正被逼到了非如此不可的絕境,只是浪漫的想看看另一頭的世界,沒有任何負擔的自在,是何種感受?也或許,他和我是同樣的念頭,而他只是去做了而已。
我們的眼神交集,是不是因為認出了彼此是同類?我羨慕著他瀟灑離去的背影啊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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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註
不應該對著他拍照,相機也壞了,就拿手機拍下這煙盒使我能一直記得這天的相遇。最深刻的是他離去後又轉頭看向我的畫面,感謝我自己釋出了善意,他接收到了。感謝上帝安排的這場巧遇,他離去後,一股暖流湧進了心底,希望他也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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