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輕輕說】開心農場
他們帶我上到頂樓,
「那是房東爺爺、奶奶的開心農場喔⋯」他們開心的說著,一貫熱情的笑容。
頂樓,整片綠油油的,種滿了地上及架上爬的各種蔬果。
奶奶拔滿了整手的青菜塞進他們懷裡,滿到他們四隻手也拿不了。
「爺爺、奶奶,單獨幫你們拍張合照好不好?」
他們害羞的推卻直說著不要啦!但照片裡的他們笑得好可愛。
婚紗照,不是只有婚紗而已;還有你們的生活,以及每一個珍貴可愛的人、事、物…
哪些是你們認為的珍貴呢?想留下什麼,在你們這一段時日的記憶裡?
攝影,必須融入你的生活才有其價值。
他們帶我上到頂樓,
「那是房東爺爺、奶奶的開心農場喔⋯」他們開心的說著,一貫熱情的笑容。
頂樓,整片綠油油的,種滿了地上及架上爬的各種蔬果。
奶奶拔滿了整手的青菜塞進他們懷裡,滿到他們四隻手也拿不了。
「爺爺、奶奶,單獨幫你們拍張合照好不好?」
他們害羞的推卻直說著不要啦!但照片裡的他們笑得好可愛。
婚紗照,不是只有婚紗而已;還有你們的生活,以及每一個珍貴可愛的人、事、物…
哪些是你們認為的珍貴呢?想留下什麼,在你們這一段時日的記憶裡?
不太擅長記憶故事本身,留下的都是種種感受。與他們見面的第一天起,他們和我說了許多故事,有些,一直記得;有些,漸漸淡忘,留下的,是各種思緒與顏色。
我們曾一起禱告,為拍攝禱告、為他們的家人禱告,也為遲遲未完成的他們的婚禮禱告。我們一同相信,禱告,會使一切都成就。
拍攝的那天,和以往都不太一樣,不像在拍照,走進他們的生活,一點一滴。一起出遊,一起吃飯,一起聊著生命裡的許多片段。
也總是相信,每一次拍攝都是上帝的刻意安排,例如和他們的這一天。
年到了,你們好嗎?也許很好,也許一點點不太好;無論如何,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。
偶爾,會在某些時刻,想起某個曾因拍攝而相遇的朋友;今天,想起了你們,遠方的朋友。
…….
原文取自電子報《英奇來信-issue031》
她說:「請幫我們拍下這份信任感。」
信任感是在他的溫柔與細心呵護下,於是…她相信他。我甚至可以察覺到,他握著她的手,將那溫柔傳遞著。
他們已不是年輕時那般濃烈的愛情了,但仍是愛情原本該要有的那模樣;沈浸在愛情中的人們,那份甜蜜是藏不住的。只是,他們的愛情不太一樣,像是走過了千山萬水,終於遇到了彼此。
也許,他們都曾受過傷,知道信任何其重要,於是小心翼翼的呵護著。因為他們知道,若失去了信任,即使用盡了百倍的力氣,也難以修補。
真心的愛情是得來不易的,到了某個年歲的人們都將知道。你呢?是如何守護你們的愛情呢?
他時常因為太過認真而感到焦慮,
她總和他說:「就算結果不如預期,那又有什麼關係呢?」
因為這句話,使他的心平靜了、安穩了。
他認真、細心,慢斯條理;她沒耐心,卻自在而從容。
「我是一個圓,她補足了我不足的這個缺口。」他說。
這個他多、她少;另個地方,他少、她多。每一件事情,都如此巧妙互相影響,也不斷互補著。於是,她緩和了他的焦慮不安,不再因完美主義而過度認真;她看見了他的認真,於是也對生活更加認真了。
在《翻開照片》裡,乘與零說:
「拿到英奇的相簿時我在那一幀幀照片中,感受到幸福——鋪天蓋地的幸福。
我們拿著小黑板的嘻笑、魔王的凝視、港哥的眼淚,都是我好努力好努力後,終於獲得幸福的證據。透過旁觀者的角度,英奇把愛與眾人記憶都定格在那4X6框中,收在小小的透明相冊,用樸素的布料包裹,再不會被殘酷現實攻擊。
就算我已從少女、新手人妻,變成披頭散髮的老娘,那些美好,都不會失去。」
一直都記得這張照片,在他們小時候就已認識的學校,經過了那白色磁磚的階梯,她說:「可以有個無理的要求嗎?」她拿出了手機說,想要在這地方拍張一模一樣的照片,那是他們小時候的照片。
我聽著他們的故事,感覺很不可思議,那應該是愛情小說或偶像劇裡才會有的劇情吧?還是,因為是他們,所以當然有了這樣的劇情?總之,這是一部很美麗的愛情。
一直以為,幸福是一種運氣;原來,幸福是需要努力而得來的。
婚禮結束後,你們記得了什麼?
一年後,所有的幸福仍歷歷在目;五年後,因為孩子出生,有了個真正的家,也漸漸想起自己的小時候,想起了父母的辛勞,翻開了照片,看看久沒連絡的老朋友們,也看看爸媽;十年後,仍在柴米油鹽裡奔波,許多事悄悄淡忘,在夜深人靜裡突然思念著某人某事;二十年後,孩子竟一瞬間大了?才驚覺時間好快,快得嚇人,翻著照片,回顧著自己目前為止的人生,三分之二的人生,大部份的事,從那天開始,婚禮的那天。原來,這疊照片,是人生的起點。
致即將結婚,仍未結婚的你們。
人生無法預料,但可以想像。如同我們父母如何走過了一生,我們也將如此走著。婚禮裡留下了什麼照片?往後的數十年就回憶著什麼。年復一年,夜深人靜的夜裡,這一疊照片,將會是你桌上紅酒杯旁,回憶、沈澱的陪伴。
已結婚了幾年的你們,現在想起了什麼呢?已走到了哪個階段?
憶起那一年冬天的他們倆,是安靜,也是自在。
總覺得他們很適合冬天,如同她固執的不想穿上白色婚紗,於是穿上了一襲深黑色婚紗前來拍攝。
「人們說白色象徵純潔,但我卻覺得黑色才是純潔啊…」她說。
人們說冬天是寒冷、是孤寂;但其實冬天是在自己的世界裡,得以自在做著自己,無人打擾。
不以他人的喜好為喜好,不以旁人的價值觀為價值觀,便能自在的做自己。拍攝婚紗這件事似乎也是如此,大家都怎麼拍並不重要,而是我們真正喜歡的是什麼?
愛情也是如此,每一對戀人都有各自不同的默契,有著自己的語言與步伐的速度;
旁人如何並不重要,而是在愛情裡,是否感到自在,以及被愛。
時常想起他們倆的愛情,安靜而自在。
拍照拍到後來,年輕時覺得最無趣的「合照」,卻是現在最喜愛也覺得最為重要的照片。只是單純的,在「你們的地方」拍張照片。
一個下午的拍攝,當然也拍了很多自然又漂亮的照片,但我卻獨獨鍾愛著這張,在他們家的自助餐,一格一格的菜餚前,他們一家人的合照。
她和我說:「爸媽年紀大了,自助餐可能即將要收起來了,所以就在這拍攝吧,想要留下些照片。」
她說:「中午先到我們家自助餐吃午餐吧…」我立即答應了。吃著用鐵餐盤裝著的一格格的菜餚,瞧著他們稀鬆平常的日常生活,即使沒有太多特別之處,卻是平凡裡的最珍貴。
很多人疑惑著,不就是生活照嗎?為什麼還要特地找攝影師拍呢?其實,正好相反了,因為是你的生活,所以才是最珍貴,才最值得拍攝。每個人、每個家的味道都不相同,照片裡,你會聞到味道、聽到聲音,因為那是你的生活,你的習以為常,你最珍貴的記憶;而且,絕對不想遺忘。
因為如此,她選擇了他們家的自助餐,所以,我去到了那裡,拍下了這張照片。
IG傳來了訊息,全家福攝影,只有她們姐妹倆,原住民族服。
聊了很多,是頭一次與人在IG上說這麼多話,可能我還是不習慣也不擅長用文字訊息討論事情吧,仍然習慣面對面,或電話說說話。但今天卻意外的聊了很多,在我最不熟悉使用的IG。
也許是再次想起了那幾次的原住民婚禮,尤其是母親為她穿戴族服這一刻的畫面,這畫面時時在我腦海裡浮現著。(延伸閱讀:《婚禮紀錄 – Dremedremane.義閔 》 )
那日的清晨,安安靜靜,太陽才剛升起,在透著微光的客廳,母親為她穿戴鮮豔紅色,繡著許多美麗圖騰的服飾,一層一層,極其繁索的流程,空氣裡凝結著安靜,不發一語,本該沈浸在這份安靜那般,如日出那般的寂靜。
她安安靜靜從眼角滑下了兩行淚水,是蘊含幸福與喜悅的淚水。她想起了什麼呢?是血液裡相連著的根,是對於家、這塊土地的想念,也許是如此吧?我獨自在心裡想著。
也或許像今日IG裡她說的:「族服也是一個情感的寄托和連結。」
上帝總讓我在拍攝的人們身上看見且學會許多。
文末,
「這是我最喜歡的拍攝,是雙向彼此的交流,能夠給予,並且幫助。」我這樣和她說著。
「不帶著愛的恩賜,成就私己」;這是時時浮出心底的一句話語。
愛情裡最美的,是那份自在。
那天朋友問我:「很好奇你拍攝時都是怎麼引導的?」。其實我是刻意的不要引導,甚至離他們越來越遠,遠到,只剩下他們倆。
我只想靜靜的看,遠遠的看著,那份屬於他們的愛情。每個人的愛情都不同,就這麼看著,它就出現在我眼前了,於是將它捕捉下來,送給他們。
除去了所有因為拍照而有的刻意,完完全全的回到生活裡,捕捉下最真實,也最自在的他們,他們的愛情。
其實,我並不懂。所以靜靜的看著…
拍攝完畢,已經蹲在地上收拾著器材了,腦中卻閃過了個念頭,轉身和他們說:「我再幫阿公拍張照好嗎?」
我請阿公坐在那張搖椅上,以他的家為背景,生活了數十年的家。
後來,我和她聊起拍攝那時突然冒出的念頭,也想聽聽她的想法。她說:「謝謝你冒出了這念頭而且拍攝了,阿公沒有什麼照片,這一張,是很珍貴的一張照片。」
我們不也是孩子嗎?
家庭紀錄的拍攝,大部份都是因為有了孩子,所以拍攝。但很多時候,我們是不是都忘了,找爸媽、阿公阿嬤一起拍張照片呢?為什麼一定得要有孩子才能拍照?我們不也是孩子嗎?
離開後,她的爸爸,阿公的兒子跟我說:「我從國中就住在這了,這房子超過四十年了。」我瞧見了父親的眼神裡,似乎正看著過去的哪幅畫面?我的腦海裡又冒出了個念頭,應該讓阿公和他的兒子,也單獨拍張照片的…
找爸媽、阿公阿嬤一起拍張照片吧!
拍攝的工作…大部份時候與我自身的生命是連動著的。
例如,婚禮前的某天,我和她聊了一些想法,她似乎明白了,或想到什麼,於是眼框含了淚水。
例如,僅是簡單的文訂奉茶的儀式,仍未結束,她的淚水打轉著。我問:「為什麼哭呢?」,她自己也驚訝的說:「我不知道」。或許是那情緒複雜的無法一時理清。
例如,她在餐廳為我準備的簡餐旁擺上了一杯紅酒,我不敢喝多,不過也就微醺的在這個午后拍攝著了。
這許多的記憶啊…即使多年後,我也仍是記得的。
中午她傳來了訊息跟我說:「奶奶七月時過世了,所以照顧奶奶的外勞必須回印尼了,她沒有馬上找最近的班機回印尼,她說她想要送阿罵,所以多留在台灣一個月參加告別式,告別式的時候她哭得好傷心。她前天離開台灣了,我傳這張照片給她做紀念」。
收到這訊息,心裡是感傷又矛盾的。雖然經常的說,照片的價值與意義是在多年以後,當那些曾熟悉的人事物都漸漸消失後,那意義才開始發酵。但同時卻也覺得,一定得如此嗎?這太過感傷了。卻也慶幸,還好有留下了這張照片,讓這美好的記憶得以留存著。
也想起了前些天和朋友提到的一句話,「照片,就是要交到他手中才有了意義」 。照片,永遠都與記憶、情感有著緊密連結,所有與這張照片有關的所有人,都必須要擁有這張照片,若不知道這張照片存在的那個人,自然也就失去了它的意義與價值了。〈延伸閱讀:《婚禮攝影-采風.瑋昇》)
但人生,其實一直都是感傷與幸福並存著的。所有的失去,都是為了使我們得到更多幸福。
婚禮是何等神聖,是認定了彼此之後,立約的日子;是給出了承諾,是承擔了責任。
基督徒婚禮的特別之處在於立約,以及誓言;在眾人面前。在說出口的那一刻,即給出了承諾,一生都不會改變。
「我們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?也許困難與阻礙是必經的,為了使我們更好。誓約,是一份篤定與信心,告訴她,也告知眾人。無論發生什麼,我們可能會改變,但不會放棄。」他說著,眼神裡帶著篤定 。
崇尚、流行著美式婚禮,自在、隨性…有否遺漏了這最重要的核心價值?盟約。
愛情,是浪漫;婚姻,是責任。婚禮呢?也許就是在浪漫的氛圍裡,許下此生最重要的承諾吧…
這幾年來我不斷的尋找著關於拍攝婚紗的本質,或說是愛情的本質。在沒弄明白之前,找不到頭緒著手拍攝,為什麼拍?又該怎麼拍?
最近的一年裡,身邊遇到了好多人,他們告訴了我,他們的愛情是如何的美好,以及一起經歷過了哪些事。花了好多時間將他們和我訴說的慢慢咀嚼、慢慢消化。
婚紗的拍攝中止了好多年,因為始終找不到答案。後來嘗試了一些方法,答案仍舊模糊不清。對於找不到本質與意義的事,怎麼樣也無法勉強自己去拍攝。而在這一年的好多故事裡,也許我已經漸漸找到了。
他說:「上帝所配合的很美好。」
我皺著眉看著他們,那糊模的使我連想像也想像不了。但看著他們的笑容,卻似乎也明白了這句話。
感謝上帝將這些美好的人們,美好的愛情帶來了我身邊,使我看見。還有許多答案仍尚待挖掘,但已瞧見了許多事,而今,可以繼續了。也期待著,接下來又將遇見哪些人?哪些不同的愛情?
他們說:「小朋友多拍一些就好,我們不用拍太多啦…」
我說:「那可不行。也要多拍一些你們的照片,讓孩子長大後可以看啊…」
後來,我們邊走邊拍邊聊著。和他們聊起,十年啊…很快,一下子就過去了,然後又另一個十年了。十年後,你們四十歲了,孩子十歲了;再十年,你們五十歲,孩子二十歲了。
現在的你們,是好年輕的爸媽,只有一次啊。十年後,你們的外表會是什麼樣子?不再像現在這麼年輕了啊。留下一些照片,讓孩子知道你們年輕時的模樣;也讓你們回憶起現在的模樣吧…
尤其,在你們現在的家,隨時都可能搬遷,也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地方。只要留下了照片,孩子會記得,你們也會記得;這一段極為美好的時光。
照片啊…從來都不是為了現在,而是為了以後。孩子的、你們的。
今天啊…很特別的一場幼稚園(正音幼兒園)畢業典禮,不同於以往唱唱跳跳的表演活動,取而代之的是互道祝福的歌聲與言語。原以為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大概還不懂吧?沒想到的是,他們確確實實的感受的到。
那些關懷、不捨與愛,盡情的在這天流竄著;伴著詩歌,伴著歡笑,也伴著淚水。
後來,她靠近我身旁輕聲和我說:「因為這裡是基督學校,平常也都會唱詩歌喔,很特別吧…」
真的很特別,特別的是,孩子的心如此柔軟,又如此易感;
捕捉著這一幕幕的畫面,瞧見孩子們毫不掩飾真誠的眼淚,他們是否想起了什麼?是感謝著老師,也不捨著老師吧…
幼兒園裡的這天,擁有孩子們的感謝,以及師長們的期盼。在神裡頭,孩子、老師,都不太一樣。
「曾經參加一個好朋友的婚禮,特地搭高鐵從台北遠赴高雄,滿心期待想和她道聲恭喜,真心的祝她幸福,但整場不間斷的活動,與不停的換裝進場、換裝進場…只能遠遠看著她,整場婚禮下來,只和她說了五個字。送客時,我拿了喜糖:『恭喜喔…再見。』那是那天和她說到的第一句,也是唯一一句話。」,她說。
所以她說,她的婚禮沒有任何活動,也不換禮服,只有一套白紗。她希望把所有的時間給所有特地前來的好朋友,所有的時間,和大家閒聊、敘舊、瞎鬧…也迎接所有人真心的祝福。
那天她想和我討論的重點只有這一個。而其實,會決定找我拍攝的新人幾乎也都是相同觀點。
偽婚紗、類婚紗…我也不知道這名詞是誰發明的?又是何時開始流行的?因為我幾乎不曾碰到這樣的要求。也許她們覺得,連和朋友可以好好聊聊天的時間都不夠了,怎麼還會有時間拍這些東西呢?偽婚紗,是拍給自己看的,但她們,更在乎的是朋友、家人…
三天兩夜的馬拉松拍攝行程,在屏東三地門,魯凱族部落。拍攝前沒有任何預設,只是仍舊禱告著,這一趟行程裡有些美麗的看見。
帶了許多畫面、許多音樂、許多話語回家了,更多的東西仍在慢慢消化。消化,是因為太多的感受是之前從未遇見過。兩個不同文化的結合是複雜的,也是美麗的。部落裡的文化,亦是珍貴與美麗。
仍待消化以先,就以這畫面,以及這部落裡的詩歌樂音代為序曲吧…
這一輯快修完了,卻在這張照片停留了下來。我被拉回了那一夜與你們的晚餐,許多的思緒塞滿了腦袋。
這段時間以來,不斷的調整著工作步調,工作量減少了,卻也終於使自己回到了當初那個起始點。工作不再只是工作,而是感受著別人的生命,也探索著自己。每一回的拍攝結束,身軀疲憊,心靈卻是難以言喻的滿足。
那晚,妳問:「你覺得愛情裡最難的是什麼?」
我也忘了我到底回答了什麼?其實腦袋一片空白,因為,什麼都很難。
你接了我的話,說:「上帝配合的,很好。一切都剛剛好。我們享受著彼此的生命,不多不少,不快不慢…」
我緊皺著㞒頭思索著,卻怎麼也無法理解,也想像不了。像是你形容著一道美味的菜餚,多麼精精有味,但我從未見過,也未曾嚐過,怎麼也想像不了。
也許你瞧見了我緊皺的㞒頭吧?「你一定也會遇到的」你接著說。雖然我仍是一知半解,目前的生命,也不願再被輕易打擾了。
但是,我卻在你們身上看到了,「上帝所配合的」是什麼樣的一種模樣。你們又接著和我說了許多你們的故事…何等的美好。
見到你們的那一刻,我就知道了,是上帝安排了我們藉由攝影相遇,所以在高鐵站就為你們拍下了第一張照片,其實是想為自己,為這一刻紀錄。
上帝讓我在你們身上瞧見了,愛情可以是如此美好。不多不少,不快不慢…剛剛好。而這一晚,在你們的話語裡,又再讓我知䁱了更多更多…
感謝上帝,讓我與你們相遇,遇見了你們的愛情,以及許多美好的話語。
這是好多年前的故事了,記得,在她婚禮過了一年多之後,她才和我訴說了那一天的故事。
她說,又回到了你的網站,看了當年的照片,那時的一點一滴又再度回到了心底。
她說:「我的母親最大的心願,就是看到我披上白紗,那年她罹患了癌症,我們婚禮籌辦的很倉促,但她卻在婚禮的前一星期走了…」
記得那天,原本一群人還在客廳開心的玩著闖關遊戲,才剛結束,媒人婆才往房間走去,我在另一頭就瞧見了走廊最底,門半開著的房間裡原本充滿笑容的她,突然間無法克制的哭了起來。我從沒見過情緒轉折這麼突然,又如此巨烈的景況。
那天的故事,我只能憶測,卻無法完全明白。直到…她和我說了這個故事。
我時常反覆的思索,婚禮的意義為何?攝影的意義又為何?
婚禮確實是我最無法割捨的那一塊,即使拍攝題材的重心每隔幾年總會有些轉變,但婚禮卻是一直都無法放下的。即使它所需的體力與精神壓力是這樣的大。
想接續上一篇《紀錄式婚紗-魚丸.心姵》裡說到的一些話,再另外聊聊更多。
這回,是一次嘗試性的做法,有點像是實驗。刻意的將拍攝時間拆成兩天,一天專心紀錄生活,一天拍攝婚紗,不會互相干擾,也能在他們生活裡專心等待,看是否有些新的畫面會發生?
想先以這兩張照片來說說,在大眾眼光裡,這算不上是「美」的照片,但卻是他們生活裡每天都會見到好幾回的畫面,在這個除了他們倆之外,還有其它幾位朋友的共租公寓裡。
他們忙進忙出張羅著晚餐,我在沙發上稍坐休息,發現他們都會固定站在那位置看手機,走近瞧了瞧,才看見了一整排的手機並列在那沙發椅背上。問他們為什麼?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只是說:「不知道耶…可能每個人走出房間都會經過這裡,就都把手機放這了吧?」
後來,我趁她又走到了相同位置看著手機時,拍下了這張照片。想著的是,他或許也經常坐在我現在坐著的這位置上,看她在那滑著手機吧?同樣的地方、同樣的視角、同樣的一幅畫面。這是他眼裡經常瞧見的,生活裡的習以為常。
攝影,該紀錄下的不就該是這些習以為常嗎?日子一天一天過了…你們一起回味著從前,想起那年住過的那間老舊小公寓,翻開照片,歷歷在目。
我會一直說著;真實,是蘊含某些缺陷的完美。習慣,即是生活裡的軌跡。
人們總說,
其實並不是我們在教孩子,而是孩子教會了我們什麼。
也有人說,
是我們早已約定好了,在地球上,一起經歷些什麼。
孩子教我們該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,
開心就大笑,難過就大哭,
不用刻意隱藏,讓情緒盡情釋放,
人生如此才能活得自在與坦然。
不是爸媽帶著孩子成長,
其實是孩子教會了爸媽長大;
那些未曾學會卻極為重要的事。
來到屏東三地門部落,特地前一晚就先來到這裡,並且延後一天才離開,為了想更多融入並體驗他們的婚禮與生活。
大部份時候只是看著,瞧著屬於原住民一貫的熱情,家人團聚在一塊的歡樂。
帶了很多很多照片回家,但其實更多的,是照片捕捉不了,也帶不走,只能存留在心底。它化成了一段美好的故事,等待著訴說予下一個遇見的人們。
攝影,並不只能紀錄、捕捉,其實更多的是,使我們更細微的感受、更多的體驗生命本身。
攝影對我從何時已變得如此重要,因已化成了身體裡的某個器官,接收、感知。
她說,想擁要一張「經典」婚紗照。
所謂經典,或許即是不論流行如何變遷,隨著歲月快速流過,卻仍然雋永且更加散發著獨特韻味。
黑白照片即是其一吧。除去了外在所有干擾的元素,於是焦點不自覺的進入了更深沉的內在,似乎,裡頭有了什麼故事?
之於婚紗,深入於白紗所賦予的意義;是期待、是等候、是承諾、是責任…
將之紀錄,獻予婚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