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婚禮紀錄-新竹】國烽+俐菁 | 國賓飯店
自在的早晨 – 婚禮攝影
一大早,我到了國烽家,
國烽不在,只有他老爸一個人,
四處走走看看…
很新,一棟剛蓋好的新房子。
只有我們兩個人,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從房子聊到天山淨水壺;
陽光漸漸灑進屋裡,
媽媽回來了、弟弟起床了、伴郎們開著禮車到了…
攝影,必須融入你的生活才有其價值。
這好像是第一場能夠高鐵當天來回的南台灣的婚禮,
雖然就差那麼一點點,就趕不上台南的最後一班車。
這天,很開心,很high…所有人都是,
唱歌、喝酒、跳舞…
我喜歡婚禮這樣的氛圍。
那天我為了趕末班車必須提早離開,
我想他們應該是狂high到很晚才結束吧,
還有之後的after party。
清晨,微微的光線透進房間裡,掛在牆上的婚紗,安安靜靜。
新娘坐在靠窗邊的位子化著妝,還沒有客人來到。
放置在沙發上,為了婚禮儀式而準備的帶路雞、糕餅、湯圓…也安安靜靜坐在那裡。
家人們一一醒來,陸續來到了房裡,劃破了早晨的寧靜,
開始四處的忙亂,婚禮的節奏臨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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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起在婚宴現場精緻或豪華的佈置,
我更喜歡拍攝在家裡一些不起眼(甚致有時不是那麼的好看)的角落。
我總覺得,婚宴現場的杯杯盤盤或用錢堆疊出來的佈置雖然精緻的讓人驚豔,
但其實,每場婚禮皆大同小異;
屬於家裡的一些角落或物品卻是獨一無二,
而且我總覺得,它即是屬於這個家的一個縮影,
它訴說了一種個性,這個家特有的個性,就像人的個性一樣。
雖然不精緻不時尚不典雅…
但,它擁有著獨特的性格,還有漫長的故事。
這些照片擱置有點久了,
因為婚禮結束後沒多久,他們倆夫妻就手牽手坐飛機到美國讀書去了,
於是這照片也就順理成章的列為資料櫃裡的「超級不急件」。
因為 Study in Taiwan 的拍攝工作與她們結識。
現在再看著這些照片回想當天,
有一個最大的感想,
有很多的感動,總是不按牌理出牌…
非常多的感動,每一個,都是不按牌理出牌…
感覺很真誠而且舒服的一對小夫妻,
又寧超短的頭髮,還有對造型自然的要求,
還有那種大剌剌不想受束縛的個性。
甚至,她連白紗禮服都不想穿在身上,
更不用說任何又大又重的頭飾了…
最後還是在一幫長輩的碎碎念之下,
心不甘情不願的換上了禮服。
也許學法律的她們,
比我們更加了解「結婚」這回事只是法律上的白紙黑字,
對真正相愛的兩人來說並沒有太大意義吧…
重新整理著2010年的這場婚禮,
客廳牆上的那十字架現在印象仍舊清晰,
只有自己家人,牧師為他們祝福禱告,
平靜且說不上的一種氛圍在這個家裡圍繞著,安穩而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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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天的婚禮,讓我印象最深刻的,
老實說,不是新郎、也不是新娘..
而是新娘的爸爸。
化妝時,我們在這棟透天厝的三樓,予綺的房間,
鏗鏘有力、中氣十足的說話聲從一樓直衝上來,
予綺說:他平常講話就是這樣子,沒有不禮貌的意思..
宴客時的致詞,又是一聲鏗鏘有力的:「愛台灣!」。
接連著訓戒未來的女婿,千萬不能像他一樣,掃地、洗衣、洗碗沒件事會的..
也告訴女兒要以他的老婆,她的母親做為榜樣,
也拐了個彎在大家面前訴說對老婆的感謝與愛護。
然後..一整天逗弄著他的小孫女。
這一天的最後一張照片,
爸爸請我幫他和孫女拍照,
他靠在小孫女的身上,像是撒嬌般的,看著鏡頭,露出可愛的表情,
雖然小孫女不太領情。
有位朋友曾說:傳承,即是最好的孝親報達。
而這樣的父親,這樣的家庭,這樣的方式的關愛與幸福,
我想,是會在一個家族中繼續傳承的。
下了台中交流道後,繼續往山上新社的方向開去,
海拔越高,路旁的房子越少了。
雨軒家是翻新過的老房子,
即使因為婚禮,屋子裡擠滿了人,
還是感覺到一種很安靜的舒服的感覺,
在這個幽靜的山中。
婚禮結束後,和雨軒在mail聊到了我的老家也是在雲林,
離她家虎尾不遠(她跟我說後我才知道原來我的老家四湖鄉是靠海),
也在那封mail後,有股很強烈的衝動想回去鄉下老家走走看看。
看看那裡的老房子、大片的農田、不知是否還能看得到的老黃牛….
回憶起了童年那裡的純樸與幽靜,
過了晚上九點即是一片的寧靜,
只剩下不知什麼蟲的此起彼落的低聲鳴叫。
早上8:50,在一團車陣中,
我終於安全的從龍潭一路塞到桃園,提前到達尊爵天際飯店了。
房間門打開,一直是個臉上貼著白色面膜的女生和我說話,
最後我終於確定了,她就是玉亭,今天的新娘。
接著,玉亭和妹妹.媽媽輪流化妝;也上演著鬥嘴車輪戰;
氣氛就是這麼熱絡而溫馨。
想必這也是他們家人平時的相處模式吧,
小吵不斷,感情不散…
玉亭的爸爸在台上唱了一首歌給她的寶貝女兒-玉亭,
鳳飛飛的「心肝寶貝」。
唱得所有人的心都糾結了,包括我。
我忍不住和玉亭說:我應該早已麻痺了任何催淚的畫面了,
但你爸爸的歌聲實在太催淚了。
並不是只是刻意安排的其中一項宴客橋段,
那是對女兒的疼惜與祝福的歌聲,發自心裡最深處的。
而今天,
也是頭一回如此的篤定,妳們一定是幸福的,以前.現在.還有未來,
妳們,和妳們的家人。
有時,我並沒有辦法每一場婚禮都拍到自己喜歡的照片,
因為我必須要感受到她們之間的愛,她們兩人的,和她們家人的。
而今天,我著實的感受到滿滿的愛!!
蘋的預約來的很突然,
在婚禮前的一星期才臨時決定拍攝。
她也在預約單中附註了一段話:
「由於我年邁且患老人失智症的外婆會前來參加,所以很希望英奇能多為她老人家拍攝幾張。
因為她以往相當疼愛我,我也很愛她,所以我希望能多留下一些珍貴的紀錄。
然後我看過你的網誌,你提到婚攝應該多記錄人們的互動與情感,而不是拍攝很多無意義的小物,
這點我非常認同你,所以也希望當天拍攝的重點是在這裡。一切就拜託你了,先在此跟你說聲辛苦了喔~!」
當天見到了外婆,也讓我想起了自己在多年前已過世的外婆,
她們一樣,笑容是這麼的可愛,
好像,一點小事情就能夠很滿足、很快樂。
大家常說,晚年的外婆很幸福,
因為什麼事都記不得了,所以無悠無慮的過完下半輩子。
我也常和人聊起外婆的一些事情,
她所記得的唯一一個人,只有外公,
而且像個小女孩般的拚命黏在他身邊,多麼幸福、又讓人羨慕的畫面;
不自覺地,外公.外婆的愛情,成為我們所追隨的愛情,
平淡而深長的愛情…
蘋的家人們想必也同樣受到外婆很深的影響,
那種容易滿足而隨之而來的幸福。
這樣的幸福,也很容易感染周圍的其它人,
所以當天的我,不自覺地微笑了一整個下午…
淑芬跟我說:
「 請幫我們拍出有生命力的影像,傳統訂婚這種文化日後只會被淡忘,希望藉由鏡頭能有所保留,待日後可以向下一代介紹傳統文化的美感。」
謝謝淑芬,讓我對於婚禮,有了更深層的體會與省思。
現在結婚的新人,大部份都希望傳統的儀式能精簡就儘量儘簡,
因為那真的很累人,也沒有太多人真正了解它的意義了..
那一大盤勞師動眾搬出來的豬肉, 讓我看到了家族情感的凝聚力;
老家龍眼樹下的大合照,讓我看見了『根』,以及傳承。
我的結論: 台灣的草根味道…. 不能隨時間而遺忘。
精簡的留下幾張當年拍攝的婚禮攝影,重溫著底片的溫度,即使照片不多,但當時許多許多的畫面,即使過了好多年後的現在,仍然深印在腦海裡。
那底片的感受,使我轉換成數位之後很不能適應。於是在數位裡花費了好多年時間,終於再次從數位裡找到了可以延續底片的方法。
可能許多人覺得底片玩家是「文青」或「特立獨行」,其實並不是,對我而言,追求的是底片的溫暖。即使現今數位化了,仍是如此。
再一次回顧這輯作品,當年仍用著底片的婚禮攝影,有著很多複雜的情感從心底悄悄升起。
後來她和我說:「我所愛著的人在這幾年裡相繼離開了,翻找著他們的影像,都在英奇當年的照片裡了,英奇謝謝你…」
雖然經常的說,照片的意義與價值是在多年以後,但這卻是我最不願看到的方式。
只是,生命即是如此啊!在我們彼此愛著的時候,將這些珍貴的回憶都保存下來吧。
一大早,父親若無其事坐在電腦前打電動。
母親也若無其事,卻待在廚房裡若有所思。
一整天,一家人都是灑脫的態度,
但最終仍是隱藏不了心中的情緒波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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